《一场烟花》作者:蜀君邪 文案 内含兄弟……过敏者止步…… 为了避开追债的人,年少的封倚带着弟弟逃跑。在那山丘上,他们看见烟花。绚烂的烟花之后,是分离。 再一次看见烟花,又是一个分别的日子。 像烟花一样的人生,像烟花一样的爱情。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来来往往的人群对街边的乞子不屑一顾。人们冷漠的神情在空中一晃而过。街角上有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十多岁的稚嫩的眼神在人群中穿梭。他在找点什么,很急切的,但又不曾起身。他的眼神随着一个个靠近的人而充满希望,又因为他们陌生的面容而失望。快到绝望的顶点了,忽然奇迹来了。 "......少桦......你......怎么在这儿......" 十二三岁的少年的眼因为来临者而变得神采奕奕。他乌黑的碎长中发在来者的眼眸里结成纷飞的蛛网。 "哥。" 他叫的人年纪也不大,十八岁的时候,刚刚出落成人。 "封倚!" 年长的少年的身后出来几个和他几乎同年的人。少桦疑惑的望着封倚。他褴褛的衣裳似乎激起了兄长的同情。 "要不要跟我走。" 封倚伸出手。少桦细致的手覆盖在他忙乱的掌纹上。 封倚的同伴为他的举动而感到不解。 少桦依赖的紧紧抱住封倚的整个手臂。 "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想也许......可以等到你......" "......" 封倚没有在问其它的什么。他一只看着远处。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少桦认为自己已经找到哥哥了,他终于又有了一个家。 他没有看见,封倚的眼中有些什么在闪动。 封倚带他去的地方很小,很小。六七个人一起住的。少桦打量着这间阴暗的小屋。有垃圾的臭味。 和封倚住在一起的都是一些很阴晦的男人。 少桦的纯真与这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的。 他们都是哥哥的朋友。少华告诉自己。但恐惧在蔓延。 "封倚,不错的货色。"其中的一个"朋友"说。 少桦听了紧紧地黏在封倚的身上不愿离开。 少年们发出烂色的笑声。 "哥......"少桦很含糊的发出一声。 "砰--"封倚很粗暴的将他推倒在地上。 "速战速决。"封倚望着他的"朋友"们交待说。 少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呆呆的望着封倚。 封倚的"朋友"们围过来。 他们长期压抑的心情需要一人来疏解。十三岁少年的身体在他们的眼里是一顿难得的丰盛佳肴。 "哥-......"少桦低声地呼喊。 "我受够你了!"封倚咆哮起来。"从十三岁的时候就受够了!你为我做了些什么?说啊!" "--......"少桦用悲哀的眼神望着他。 十三岁的时候......封倚...... 男人们粗暴的亲吻在少桦的身体上留下了一块块的像血一样鲜红的标记。 封倚...... 少桦的心中反复叫着这个名字。 可是封倚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护着他。 少桦的眼不曾离开过封倚的视线。现在的封倚要亲眼看着,他的弟弟被人玷污。 封倚...... 少桦的眼角渗出泪来。他向玩物一样的被人嘲弄着。 一只只龌龊的手......封倚...... 当身体被撕裂的时候少桦死咬住嘴唇。他一声不吭,只呆呆的望着封倚。 他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或许是吧。毕竟那时的自己和那时的封倚还那么小。 人的缝隙间少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中。 一个人,然后再一个,再一个...... 少桦的眼神始终如一。他不记得自己有几次是快昏过去,又醒了过来。 封倚。 封倚厌恶他的眼神,最后选择离开。他的身影在屋外消失。一去不返。 少桦不明白,封倚一直是很温柔的啊。 忽然某种不明的感觉冲出身体。 男人们也停止了恶趣味的游戏。 少桦的身上是血,可他自己毫无知觉。他只一直看着封倚离开的地方,嘴唇惨白的。 男人们渐渐离开。一个人在屋里,很凉。 少桦的衣服完全脱落。赤身裸体的躺在阴湿的角落。封倚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就回来。 封倚封倚封倚封倚封倚封倚封倚封倚!!!!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封倚没有变,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少桦要将封倚找回来,即使他会因此万劫不复。 第 2 章 阴暗潮湿的环境让少桦感到害怕。有很多人在那里,除了封倚。他并不住在这里,但把少桦仍在了这儿。他们都对少桦虎视眈眈的。封倚的出现率少之又少。 "哥......"少桦又说出他惯有的哀求的音调。 "叫我封倚。" 封倚的语气是决绝的。他冷漠的脸上除了漂亮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十八岁的封倚。 "......封倚......"犹犹豫豫的,少桦终究还是叫出了这几个字。 "你为什么......" "恨我?"f 封倚的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 "不......"少桦低下头,他很困惑,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而且现在,除了封倚,他一无所有。 "......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回五年前的封倚。" 少桦的表情很认真。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 封倚看着少桦,发出从心底发凉的冷笑。 "五年前......哈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我五年前是什么样子?亏你还有脸提啊!" 封倚散发着杀气。他的眼睛因为过度的愤怒变得血红。 "你自己有了新家不好好待着,非要跑到我这儿来!好啊,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忍着吧!不过就是男人嘛,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愿意了走人就是了。" 封倚和其他人发出轻蔑的笑声。 少桦的单纯,在他们看来是叫愚蠢。 少桦咬咬嘴唇,地上的湿气在他身上蔓延。 "封倚。"少桦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干净利落的叫出封倚的名字。 "让我当你的人吧。"几乎是哀求的,少桦的声音颤抖着。他竭尽了所有的勇气。 "......哈哈"一阵沉默之后,封倚发出的狂笑令所有的人皱起了眉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转过身,对其他的人说:"我没有听错吧?他刚才说什么?当我的人?哈哈哈!当我的人!" "你没有说错吧?嗯?"封倚的脸迅速的扩大,他强有力的手捏起少桦的下巴。 少桦因为疼痛皱起了眉头。 "让我当你的人吧。封倚。"少桦重新说了一遍,这次,他的声音里已没有了犹豫。 "我听不清。"封倚嘲弄的再次说。 "我说,"少桦提高了他的声音,他的下巴由于封倚的蛮力呈现出快要脱臼的声音。"我要当你的人!我要当你的情人!我,少桦,要当你,封倚的情人!!"少桦的脸因为悲伤而扭曲了,快要哭出来的悲鸣。 "......" 几乎是这样的,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认真有所感触。 他们都是被遗弃的人。如今,封倚有这样的让人嫉妒的跟随着。 封倚也因为少桦的强硬态度而有些愣住了。一直以来,从来不大声说话的弟弟,现在竟会冲着他大吼。 "......好"回过神后,封倚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从今以后,少桦,就是我的人了,你们如果有谁敢碰他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封倚的宣判是带着血腥味的。虽然他的脸上还是在笑,但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同意就算了。作为恋人或是依附关系,特别是像少桦这样要当他的人,必定还是要有形式上的表现。封倚没有因为少桦是他的弟弟就有所顾忌。当他像平常那样与少桦热吻的时候,少桦听见心破碎的声音。 封倚的吻是熟练老道的。他游刃有余的将少桦的惊讶掩藏起来。 恋人们接吻时会闭上眼睛体验这种温柔的感觉。可是他们都互不信任的睁着眼。 少桦看着封倚的脸庞,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亲切感。他的嘴里是封倚恶作剧似的吮吸。 快要窒息的时候,封倚又巧妙的让他们分离了开。少桦红着脸,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封倚做出的事。他的记忆里,封倚还只是在会纯纯的微笑的年纪。时光荏苒,想再找到什么时,却发现什么都变了。 "好了,从今以后,你跟我住别的地方。" 几乎是很庆幸的,少桦终于可以搬出这种地方了。 他没有行李的旅行似乎是要到一个段落了。 第 3 章 封倚的家比起任何的地方对少桦来说都是最温暖的。少年的执著与不舍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封倚的床像普通男生的一样,杂乱无序的。窄窄的单人床让两个人没有之间的距离可言。但是封倚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停的折磨他。封倚真的对少桦很好。只是不怎么说话,即使是说上几句,也都是带着命令得让他做事。 封倚的烟瘾很大。每天他的身上除了汗味就是烟味。烟雾缭乱的迷离的世界包容一切的宽大是封倚的最终的归所。似乎是什么时候,他们曾一起拥有过这样的迷乱的情感。很眼熟的场景,少桦不用看见,凭着那份熟悉的感觉答案早就了然于心,可是封倚,一直在拒绝回忆那段时光。那段不知是疯狂还是悲哀的时间。 少桦坚持每天等着他。 这天,封倚又是深夜才回来。少桦迷蒙的看着他。电视里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了,封倚的推门声却那么清晰。封倚搂着少桦的手粗糙的,但又不乏细致的年轻的力度的手,从少桦的衣服万外摸索到他的衣服内。少桦肌肤发出的声音犹如破裂的绢帛,滑腻而柔软。少桦羞耻的呻吟还没来得及流出嘴外,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封倚皱着眉头。他正在兴头上。 "喂!"封倚用很不耐烦地声音回应着。 "封倚,我回来了。" 少桦听见电话里是一个磁性的男人的声音。他想要趁机逃出封倚的手中。可是封倚紧紧地抱着他,健壮的手臂,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挣脱的余地。 封倚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的语气温和了不少。他半带着娇嗲的应了一声:"嗯。" "我在你楼下,自己下来,还是我上来接你?" "我马上下来。" 封倚雷厉风行的个性还是没改,他匆匆的挂断电话,扔下少桦,衣服都来不及披上就出了门。 "今天你还回来吗?"少桦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封倚又从门外转了回来,吻了少桦一下,说:"等不了就先睡吧。"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是要回来的吧?"少桦愣愣的自言自语道。 楼下有一辆黑色的法拉利,一个男人就在里面等着封倚。 "嗨......良......"封倚过去给他打招呼,他看见满车的红玫瑰。 "嗨!达令!"良下车过来。手里是一大束红艳的爱情花。"想死我了!小倚!上车。"良的车永远是那么干净舒适。 "你不是去夏威夷了吗?"封倚对花不感兴趣。随手就将它们扔到了后车厢。 "提前回来了。"良的眼睛里是兴奋的火光。"小倚,不想我吗?" "......想。"封倚心不在焉的回答说。比起这些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事情,更令他担心的是少桦的事良知不知道。封倚害怕有人去告了密良才会这么快回来。如果是这样,少桦的安全就难说了。 虽然说少桦的出现搅扰了封倚的生活,但从另个侧面来说,这未尝不是拯救自己的好办法。良的老沉有时不禁让封倚感到害怕。跟着他五年了,他们之间的无形的距离一点也没有减少。封倚的一举一动都会受良的监视。他一天和几个人说了话,说的是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什么时候起的床,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良的记事本里,对封倚的事是最多的。他永远知道封倚的一切。这次少桦的事情封倚只有祈祷那些狗腿子们都还没告诉他。 良是从飞机场直接来接封倚的。他的家中都蒙上了淡淡的灰尘。 "真是的,他们是怎么做事的!"良一跨进家门就开始了抱怨。 封倚心中惦念的更本不是良的事,自然就有些盲目的点了下头。 "封倚。"良在正式叫封倚的名字的时候一般是没有什么好事的。"听说你最近找了个新情人。" 果然。 封倚埋着头,不清楚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今天留下来,我要好好疼疼你。"良话锋一转,又说到了私房事上。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从封倚的脸一至滑到他的腰上。"我这几天不用去公司,你就不用担心早上起不来就得饿肚子了。" "......"封倚忽然推开他,对他婉言道:"......不,我今天要回去。家里有人在等我。" "你的小情人么?"良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封倚从没有这样犹豫过。 "我可是想你都想得快都快疯了。"良不管封倚愿不愿意,直接就把他压倒在了床上。 "良......"封倚还想说什么,但是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上他的嘴。 良的吻比起封倚对少桦的时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的身上是有一种无穷的情欲的力量的。他撕开封倚的衣服,封倚充满了惊恐却还是没有能力还手。或许是习惯了,第一次他甩开良的手的之后,就绝望的向门外飞跑。可是良的速度肯定是比他快得多的,几步之后就抓到他了,接着就是更加荒淫的虐待。良从来都不会打他,但是床上的世界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常常把他折磨得几天下不了床。封倚是受不了这么多的折磨的。到了后来,他就习惯性的不和良对着干。不管良要做的事是多么的令他害怕,他也只是咬牙挺过去。 "真是漂亮......"良一如既往的对封倚的身体发出啧啧的赞叹。他舔上封倚的时候感觉到他抖了一下。一种恶作剧似的心情突然出现了。 封倚发出的呻吟让良无限的满足。他一边继续着对封倚的爱抚,一边拨通了封倚家的电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封倚家的小情人一定还在痴痴的等着。 "是封倚的家吗?我是他的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永远的情人。" 封倚听到良这样带着孩子气的话后,立刻直起身,想去抢良手中的电话。 "他今天,不,也许明天,后天,这一段时间吧,都不会去了。"良按住封倚,抬起他的脚,对着他身体脆弱的地方发起了冲刺。 "唔......!!"封倚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他感到整个身体都被贯穿,疼得叫了起来,眼泪也都快掉下来了。忽然他看见了良的邪恶的笑容,意识到这个声音很可能被少桦听见了,他又咬紧了嘴,不敢让秘密再次泄露出来。 越是这样,良的冲刺就越用力。"让我疼你到直不起腰吧......"他是有意要让封倚的声音被电话那头的人听见。这样的报复的心理,使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良......"封倚压低了声音哀求他,"好痛啊......求你......痛......"他环抱着良的身体的手不住的在颤抖。 良终于挂断了电话,他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封倚的脸因为过度的疼痛已经呈现出扭曲的惨白色了。 "......啊......啊......"封倚喘着粗气,头发被汗水浇湿地贴在了头上。"少......"他叫了一个字,猛地发现自己叫错了,他抬眼看着良,他的眼里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目光又充满了嫉妒的火焰。 "......"e 封倚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经不起再一次的穿透,但是良一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做下去,直到封倚昏死为止。 封倚全身僵硬的注视着良,揣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自从你跟了我之后就没玩过SM了吧?"良忽然抱紧了封倚,他们跌进软软的被窝里。封倚听了他的话全身都绷紧了。良见他的狼狈相,嘲笑的舔了舔他的耳根对他的耳朵吹气说:"别紧张,说着玩的。" 良的舌尖绕过封倚的耳廓,他蜷着身子和封倚接吻。 "封倚......你的情人是你的弟弟少桦吧。"良耳语道。"说实话。" 良的话象是无形的命令,封倚没有违逆的勇气。"......是......"他乖乖的答道。 "......"良抚弄着封倚娇美的头发,他没有马上表态。 "五年前就是他一直拉着你不放,对不对?"良再一次的疑问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是......"封倚不知道他问这个作什么,但良是不容许欺骗的,他也只好老实的回答。 "那么......为什么当初不让他被那些人带走?他当时才8岁,即使被带走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事。" "......" "他现在是你当初被卖给我的年纪吧?" "是......" 封倚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他使劲的挤压自己的胸口,想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平息下来。 良不是和他说好的吗,不会和他提起五年前的事情的了。可是现在他毁约了,是故意的吗? "一个年纪了......"良喃喃自语道。 封倚忽然间明白了良的心思,他哀求道:"良,别对我弟弟出手......" "把他丢在一群男人中的人就是你自己吧。"良问得很顺口。 "......是。" "你是希望他的第一次不是你得到的,然后再以圣人的姿态去拯救他吧?因为你知道不管你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恨你的。是不是,小倚。" 良口中的宠溺的味道又出来了。他没有责问的挖掘着封倚的真心。他的手覆在封倚的手上,温柔而又充满力量的。 "其实你喜欢的还是那个弟弟吧。" "......" "......良......我想看烟花......"封倚畏惧的哽咽说。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答非所问。但是他没有办法再说出其他的字了。 "好啊。"良爽快地的答应道:"今年年末的时候我让公司举行一次烟火大会好了。" "......十一月二十三号可不可以?" "......可以......"良打量着封倚低垂的脸。这样一个日期难道有特殊的含义?"二十三号我去预订两个最好的席位......" "我想和少桦单独去......" "......" 良沉默了。封倚不安的看着他。他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再次触怒了他。 "......我会安排好的,你会看到一场最美的烟火晚会。" 良说完这些就用手遮住封倚的嘴,两人一同沉默的相拥的睡着了。迷醉在彼此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里。 第 4 章 少桦接到良的电话之后整个人呆呆的。 的确,之后的三四天里封倚根本没有回来过一次。 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封倚出现在自己家的楼下。 良的黑色法拉利中正坐着疲惫不堪的封倚。 良挑衅的让少桦自己亲自下来接封倚。他的嫉妒心,膨胀到了一个新的高点。 少桦穿着宽大的T-shirt少年的青春的活力隐隐约约的展现出来。 该死的! 封倚在心里咒骂。少桦这样的装束无疑是在引诱别人侵犯他。 少桦胆怯的望了良一眼,伸手去给封倚开车门。是故意的,良拽住封倚吻了他一下。然后又对着少桦露出一个带着欲望的微笑。 封倚立刻绷紧了神经。 他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走出了良的车。直到上了楼,听见良开走车的声音,他手上的战抖才稍微减轻了一点。 "封倚,"少桦什么都不会问的看着他,"饿了的话我给你做吃的去。" 正是少桦的什么都不问,才更加让封倚难过。 封倚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令人不齿。没错的,他是想让少桦成为他的人,但又不愿意要他的第一次,这样一来,什么责任,什么良心都与自己无缘。是五年前的事情太令他伤心了吧,他要这样的整少桦无疑还参杂着报复的心理。他年轻时的仇恨的记忆历经时间的消磨本来已经冲淡许多,但是少桦的闯入让他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少桦站在封倚的面前,犹如五年前的自己,带着对梦想和未来的美好憧憬,到头来什么都会失去。 "少桦,来。"封倚说。 "嗯?"少桦不明就理的走过去。 "坐过来。" 封倚话是温柔的陷阱,但是少桦却不畏危险的照做。 封倚让少桦坐在自己身上。暧昧的姿势少桦很快就不适应了。他的害羞的感觉更是让他的身体不自在了起来。他局促的想要逃走,但就在这时,封倚开口说话了。 "少桦,恨不恨哥?" 哥......封倚自从拒绝少桦用这个称呼叫自己,少桦每天的心就不自在。 无论是怎样的仇恨,他都不该将这一切归到少桦的头上。毕竟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他。 "......"少桦望着封倚,话没答出来,眼泪倒是不争气的一直在掉。 "好了好了,别哭了。明天我去联系你家人......" "哥......妈妈已经死了......" 少桦的话让封倚一下懵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封倚就是少桦唯一的亲人了...... "少桦......对不起......少桦......对不起......" 封倚除了这样的吻着他的额头,他想不出还能做什么。 少桦是因为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才来投奔他的。他又为他做了什么呢? "对不起......对不起......" 明天让少桦上学吧,他才十三岁,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应该学习,还是那么纯洁年纪...... 十三岁...... 少桦...... 封倚...... 良...... 烟花的烂漫气氛让人不能自拔...... 河岸的微风,脚下的尘土淹没着少年的眼泪。一晃,五年,原来这样的快。 封倚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少桦却拼命的想从他身上逃开。 他作为男人的自尊正在慢慢成长,他不愿让封倚在自己的心中的形象受到丝毫的影响。即使是那天所受到的荒淫的待遇也不能让封倚的形象受损的。他是少桦心中的神圣的代言人。封存在心底的哭泣声永远不会因为时间退色。 封倚回过神的时候少桦已经到厨房去了。他真切地感到自己是饿了,但是少桦是怎么知道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吧。封倚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的生活会不会因为少桦的到来而改变?现在少桦的妈妈死了,他们之间应该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了吧?那为什么他又会不择条件的收留他?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他?好笑的一个理由。 喜欢?不喜欢?谁知道呐。 封倚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 十一月二十三号的烟花一定会无比的艳丽。良说的话从不食言的。 什么珍惜,什么仇恨,什么爱情。 虚幻的事情封倚已经不愿再去想了,他的仇已经报不了了,只好在自己的被窝里偷偷哭泣。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男人。不过是早几年深入了社会,早了那么一点点地时间去了解时间的不公平。他的人生不完美,也不是特别的缺陷。他遇到了良,虽然有时会很凶的对他,但是他的温柔却是双倍的给他。他比起一些和自己的一样大,一样被卖给了有钱人当娈童的,不知好了多少......该知足了,该知足了...... 也许是自己无法忘记良的气息。也许自己的身体已经牢牢记住了良。他的每一次的爱抚都有让封倚颤抖的激情。封倚的身体,几乎是无法离开他而生存了。他们交合的快感,是外人厌恶的事情。但是这样神奇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 良......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就会抱住他吧......可惜...... 少桦一定是对良抱着敌意的吧?良这样对一个小孩说他抢了他最喜欢的东西,不管换作谁都会记恨的。 大家一起生活吧,要舍弃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会要了他的命的。 封倚这样想着,这样梦着,不知时间的真的睡着了。 少桦看着他睡去的模样,手中是刚做好的饭。算了,看着他的睡脸,怎么也不忍心叫醒他。这几天,他一定是累坏了......累?想到这里,少桦不禁红了脸。 又开始的学习生涯,少桦竟有些不适应。为了让少桦有个相对好一点的学习环境封倚专门重新去买了一张床,和一套写字台。少桦对这样热情的封倚有些不适应,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他又觉得离自己的目标不远了。十三岁之前的封倚,快回来了。 第一天的学校让他陌生。少桦这个插班生在年纪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年纪小,长得可爱,温柔,还有一个有钱的家庭--因为那天早上是封倚拜托良载他们到学校的。良的高级车一到校门口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少桦是有钱人的谣言就传开了。 良非常不乐意的送少桦到了学校之后,对封倚笑道:"不怕我侵犯他?" 封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我......想回去住。"封倚说的很认真。 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通了......?" "还有少桦一起。"封倚这样一说良又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少桦住校,偶尔会一次‘家'......"封倚小声地说。现在少桦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来学习,这样的环境他没有办法给他提供。与其说他是在和良商量,还不如说他在向良求助。 良也不是不明白封倚的立场。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是很长的了,良一直没有强迫封倚和自己一定要住在一起,但是他这样的心情也不是仅仅出现一天两天的。自从封倚满了十四岁,他就倔强的要离开良,甚至以死相逼。良在没有伤害他的情况下放了他,给他找了一个住处。不过条件是他必须随叫随到。封倚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封倚很快发现良几乎除了不在本市的时候,否则会一直的"传唤"他。并且不是会轻易放走的。但是良又并没有违反他们之间的约定,封倚只好照他说得做。何况如果当时良硬要他留下的话封倚根本搬不出来。 现在封倚主动要求回家,良当然是很高兴的。他迫不及待的搂着封倚,毫不遮掩对他的喜爱。 良在开车,封倚看着他的侧面,心潮跌宕起伏的。 第 5 章 搬回良的家时,封倚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前几天就来过这里了,但是老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也许是太久没有做过这样大的决定了,决定搬过来时他就应该想到从此之后他就是良的专职情人了。他的朋友将会一个不剩的被疏远开。这是不需要别人做的。封倚自己就会断绝与他们的关系。因为如果等到良找人动手,那就为时太晚。那些朋友只好缺胳膊少腿了。这次封倚最感谢良的是他没有拒绝让少桦一起住过来。 只要良的一句话,封倚就会不敢违抗的照做。如果他不让少桦住过来,封倚也顶多是继续住在他那个破屋里,良一召唤就不辞劳苦的过来。不敢做出会触怒良的事,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不得的日子他是永远也不想过的。 良一工作起来就停不了手。封倚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 他象一直被养着的金丝雀。周围的牢笼是无形的,但又真实存在,决不会让他有机可趁的逃走。以前是封倚不敢,怕被抓了之后的惩罚;现在是封倚不能,少桦的事他不能放着不管。稍一不慎,少桦就会被连累进来。如果良找少桦出气......封倚不希望有人重蹈他的覆辙。良也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对他管得那么松。没有人监视的日子,虽然一样的不自在,但也好上千百倍。 封倚无聊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现在他和少桦什么都失去了,只有对方而已。 自己的悲哀似乎更胜一筹,至少少桦还可以选择的去恨去爱。现在的封倚连仇恨,这维系了他和少桦之间的感觉,都觉得疲惫和无助。 "小倚,到我这儿来。"良坐在沙发上,向他伸出手。良的眼睛一直盯着逢倚,这让他很不舒服。但封倚不敢违逆的走了过去。 他象以往那样坐在良的腿上,张开着双脚。他们的身体连在一起,封倚有一种久违的羞耻感。于是他低着头,没有正视良的眼睛。而良呢?毫无顾忌的开始了他的欲望的释放。 他的手永远没有安分的一天,从封倚的腰间趁虚而入。当两人的皮肤相触的时候,封倚像触电似的抖了一下。 "不行、良......"封倚试图推开良的手,但那都是徒劳的。封倚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良抗衡。"良......"封倚叫了起来。此时的良正嘲笑着他的丑态。他挑起眉毛的看着他,脸上是一尘不变的笑容。 "叫出来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人。"良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一动也没动。倒是封倚尴尬起来。 良并没有直接要求封倚叫出来。但是他的手加大了力度。一阵酥麻的刺痛穿过封倚的四肢。 "啊......良......"e 封倚感觉到全身的血脉都铺张的向两腿间冲去。 "别这样......啊......别这样......" 封倚带着哀求的说。他攥紧了良的衣服。 "......不要......不要在这种......" 封倚的话还没说完,良就已经把他压到了沙发上。 "沙发上你施展不开吗?"良毫不留情的问。 封倚委屈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良的笑声打破了沉默的空气。 "呵呵......现在还挑地方了?" 封倚讨厌听见他用这样傲慢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有些赌气的别过了头。 良见他这样,不容分说的抱起他径直进了卧室。 "好~你挑地方,我顺着你还不成?" 良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好,换作是平常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所有的抗议都会换来加倍的惩罚。 封倚在良的手腕里畏畏缩缩的。少桦的事还困扰着他的心。 少桦的妈妈死了,他五年的生命就相当于白费了。 有些不甘,又无能为力的。 良的床比上次来干净了许多,是找人整理过了的。封倚不在乎这些琐碎的事,但是良似乎特别的在意。是有洁癖的?但是封倚有没有见过他有特别的爱干净。所以这只是一种大男人的心理在作祟吧。 封倚的背靠住床的时候,他有了安全感。至少这里不会在中途有掉下去的危险。 良会先脱掉封倚的衣服,然后两个人赤裸裸的面对面。 年轻的铜体是极富诱惑的。 良的目光热情如火。他身体里的雄性的机能正蠢蠢欲动。 "小倚......"他怜惜的唤着,手不停的蹂躏着封倚的身体。 他握住封倚身上作为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一阵阵的,仿佛有心跳的鼓噪的声响,用力的,柔和的,一次一次的。在他的手下封倚正用一种极度妩媚的呻吟声扭曲着身体。 他们在麻痹自己,也是在麻痹对方。 五年的感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他们会依恋对方身体的哭泣声,短到他们至今还没有对对方推心置腹。 冗长的夜晚才刚走完一半,两个人就没有再继续他们的"游戏"。 今天良对封倚的确是比往常好太多了。 "小倚。"良抚摸着封倚的脸说。 "你今天不太高兴吧?"封倚枕在良的胸前。 今天虽然良和以往一样的充满激情,但是他没有强迫封倚配合他。 "没有。你说要回家的时候我就很高兴了。"良吻着封倚的发丝,感受着它们的馨香。"其实,有什么会比两个人在一起来的好呢?只为对方而活,这样的生命虽然单调,但是却很坚贞。" "良......"封倚从没有想过良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你今天的心情才是不好吧?连眉头都不知不觉地皱到了一起。"良带着他惯有的笑声说。 "......知道吗,少桦的妈妈死了......" 带着凝重的叹息声,封倚嚼出这句话。 "......"良也愣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恢复了理智。"不要讲得那么绝情,他的妈妈同样是你的妈妈啊。" "我没有这样的妈妈!"封倚说得斩钉截铁的。 "别这样,小倚......" "良,以后叫我的名字吧。我长大了。" "是,你长大了。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小倚啊。" "良......"封倚什么都不愿再多想。他紧紧地抱着良。 心痛的时候谁也无法救赎。两个人相爱的世界很坚贞,但是同样是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的爱情就不会像异性之间的爱情那样受人赞许。这样的同性之间的爱恋是充满了绝望的。 第 6 章 少桦自从有了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的称谓,祸事就没间断过。 刚一进校就被几个高年级的人勒索。他身上哪来那么多的钱,所以只有被打的份了。 周末回到家里,良一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嗤嗤的笑了起来。 "良!"封倚喝斥他的声音再怎么狡辩都是带着娇气的。"你有没有良心,少桦都这样了。" "少桦,来,我看看。"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的信任度也下降到了零。 少桦还是很怕他。自从封倚上次回来之后少桦对他的映像一直就不好。 "过来呀。"良催促着。他的眼里明显的闪过一丝的不满。 "少桦。"封倚也叫他。"让良看看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有种是在让少桦卖身的感觉。 少桦扭捏的走过去,他不安的看着。原来良的眼睛那么随和......少桦有一种深陷泥糟的感觉。 "伤得还不算太严重......"良看着少桦的伤势,"小倚,你怎么不让少桦上贵族学校?" "我没那么多的钱。" "我有啊。"良说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甜蜜。 "......"封倚一听他的话就红了脸的,"行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们是一家人。"良这样说,使封倚和少桦的心都抽了一下。 一家人。也许只有良才会这样说吧。但这也仅是一场甜蜜的梦罢了。良的一句话可以要了他和少桦的命,同样是一句话,又可以让他们得到别人梦寐所求的优越生活。他喜怒无常,这样才称得上是"大富人家"的公子。 "少桦,过来我给你上药。"封倚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医药箱。 少桦在沙发上,封倚就坐在旁边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的。 良在一旁注视着封倚的一举一动。 他支着头,像所有的有钱人一样闲适的拿着份报纸。房间里的空气安静极了,仿佛一切都沉默了下来。 电视机的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看着封倚的良却有了一种喝醉酒的晕眩。 少桦的模样仿佛五年前的封倚的再生。只是封倚比他更像他的母亲,惹人怜爱。一想到自己当时是把他当成个女人就觉得好笑。那时良竟以为自己恢复了正常,对女人又有反映了,真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买下他上了床,脱去了衣裤才知道自己还是那个只对男人感兴趣的堇良。 哎......只有认栽了。所以那天封倚试图逃跑后,他折磨起来是一点也不手软。似乎是有意的发泄着什么。这样的自己算不算是很残忍的?封倚瘦小的身体硬生生的受下了他的折磨,只是差一点死,所以现在他这样的瘦弱,跟那时的伤害也一定有关的。良看他直愣愣的望着窗外的时候,仿佛是带着杂乱绝望的情感。其实,剪不断理还乱的何止是离愁?任何的感情一旦被认定了,就会如巨蟒一般缠绕在人心中。 封倚在"外边"闯荡也有四年了,四年里从没有求良一句。是男人的年纪了,学会了自尊自爱,但是对良的话从没有一句逆许。从小吃够了良的残忍的暴政的苦,对他的一切都是绝望的。良知道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只要好好的沟通就会消除,只是现在他不愿意去消除这份对他的敬畏。也许有原因也许没原因,仅仅是不愿去正视罢了。 "好了。"封倚在外真不是胡混的,挨了不少的打,对包扎有一定的悟性。 少桦对着镜子照了照,没想到封倚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像在医院包扎的一样。 良直瞪瞪的看着少桦,他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以前的封倚的影子。有些倔强的,有些惹人怜爱的。即使是在怎么生气的时候只要他一掉眼泪,就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心疼。毕竟是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很长了,耳闻目染的,习气也有几分的相似。 "有功课的话就到书房去做。"封倚说。 为了少桦的学习问题,良接受了封倚的提议--节假日里良的书房归少桦启用,如果良有文件什么的需要批阅的,都在卧室里完成。 封倚对少桦的宠爱可见一斑。良倒是也顺着封倚,在他眼中即使封倚对少桦的感情是爱情也无所谓,他的势力根本就比少桦的不知强多少倍。没有竞争力的对手他不屑一顾。 少桦听话的进书房去了。他想封倚是希望自己回避的,良的占有欲比一般的男人强,少桦的存在也许会对他造成威胁,封倚是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是良让封倚变成这样的吧? 少桦自问。他瞟一眼良,再看看封倚。良的高高在上和封倚的谦卑畏惧使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他的年幼时天真亲切的封倚就是被这个人夺走的。 一种仇恨的感觉油然而生,少桦记住了良。这一辈子怕也是忘不掉了。 第 7 章 良为了不再让少桦受伤,特地找了一个保镖混进了学校当了少桦的班主任。这些少桦当然是不知道的。良也只是向封倚透了个信,说他找了人罩着少桦,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了封倚也没有问。 少桦这个月的生活还算平安,多了许多朋友。本来嘛,少桦的性格就是那种很乖巧的,惹人爱也是应当的。当时欺负他的人已经通过校方受到了严肃的处分。少桦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冥冥中有人在帮他。至于是谁,他再怎么联想也会首先就把良跳过去,所以他一直没有想清楚是谁这样关照他。 少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恋爱了,对方是班花。如果说对封倚的感情是坚强顽固的,对班花的感情就是朦胧甜蜜的。 "哥......那个......"当少桦吞吞吐吐的对封倚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封倚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想是真的喜欢她......这个星期我们有个约会......" "她也喜欢你吗?"封倚迫不及待的问。他本来还担心少桦走不出他带去的阴影,现在看来少桦根本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我想她是真的喜欢我。哥,我想......你陪我去约会怎么样?" "什么?别开玩笑了......约会怎么......" "我可以去吗?"良插嘴进来。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知道少桦的心上人是谁。另一个企业,他的死对头的妹妹。 少桦不喜欢良,良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碍于封倚的情面少桦有的话并没有扯明的说。个人心里都知道的清楚。但是他像封倚一样不会违逆别人。他愣了一会儿,木讷讷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其实良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会去的。不同之处只是一个是少桦有准备,一个是他没准备。 世界上的事也真有那么的凑巧。如果不是少桦喜欢上了道璇,良是绝对不会见那个人的。 约会那天,良没有和少桦太接近。他和封倚走在少桦的后面。封倚第一次看见别人约会的情景。少桦扭捏的举止有些好笑。他又不敢笑出了声,只有俯在良的肩上不停的捂着嘴笑。 但是当他看见道璇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道璇是灰牧的妹妹。而灰牧,是良的死对头。他一直想整垮良。势不两立的两家,竟然会有这样的奇遇。 "你弟弟可真是会挑人。"良没有玩笑的说着。封倚也陷入了沉思。良的宽大似乎有些过了头。以前如果封倚和灰牧身边的人多说一句都会被他狠狠地骂一顿,现在是少桦要追求灰牧的妹妹,良竟然无动于衷。这是宽大还是别有洞天? "道璇,我......"少桦第一次的约会带着少年的特有的羞涩。"这个......送你的......"少桦送出的花是封倚特意叫他买的。虽然封倚没有追求过女人,但是每一次久别重逢之后,良的手中一定会有一束鲜花。这也许就是追女人的致命的法宝--无谓的浪漫。 果然,道璇很高兴的收下了少桦的花面露喜色地说:"我哥哥今天和我一起来了。他说想见见你。"刚说完,灰牧就从门外变戏法似的出现了。 良和封倚埋着头尽量不要让他看见。可是不幸的事总是爱光顾封倚,他们全军覆没。 灰牧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嘿!良!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你。怎么?一起过去坐坐?" "不用了。"良立刻摆出一副礼尚往来的模样。 "哟,这是你的......封倚是吧?你好。"灰牧伸出手,要来和他握手,被良一掌打了下去。 "不要碰他。"w 封倚第一次看见良有很保护他的神情。 "哎......良你真是一点也没变......"灰牧耸耸肩,很无奈的表情。"算了,我是要去管我的妹妹。你的事情改天再说吧。"灰牧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到了道璇的面前。这时最窘的莫过于少桦了。他像被人审视一般的手足无措。 良和灰牧之间的恩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现在封倚都不是很清楚。只是良把灰牧当成恶魔,从不许封倚去招惹他。 良和封倚在少桦的身后看着他。他和道璇感情实在是不错的,除了他们身边的那只白眼狼时不时地回头对良露出意义不明的笑脸,一切倒还是完美的。 正常人的恋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约会,牵手,Kiss。纯纯的,像雪花一样的令身在南方的封倚无比的感到新奇。 这是怎样的令人心动的感觉?封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了。他痴痴的看着前方,把自己当成了少桦,和道璇谈着恋爱。 "封倚,封倚!"良不耐烦地晃晃手,封倚的痴迷在他看来完全是对自己的背叛。"封倚!"他不顾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把掐住了封倚的下巴。封倚的脸被抬的很高,他惊恐的看着良。"想谁呢!都入神了!"良的眼睛在喷火,封倚很无辜的望着他。良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将封倚的自尊挫伤得一文不值。"想谁呐?!"良又问了一遍。"没有......""封倚!"良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没有!"这次换做是封倚大声地回答良。 灰牧回过头对着良一脸的坏笑。少桦皱起了眉头。 良很顾忌的没有再逼问封倚。他放开封倚,狠狠地瞪着灰牧。灰牧呢,很自觉地转过了头。 封倚有些生气,是那种被拆穿了心事的窘迫。 良已经习惯的了封倚的逆来顺受和不时地有些像平常恋人之间的那种闹别扭。 封倚望着前方,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祈祷不要坏了少桦的约会。 接下来的行程自然的少不了游乐场。两个都还是孩子能做什么?至于灰牧,很不幸的成为了他们的提款机。 他们跟着少桦一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良说:"我们走吧,我不要再当电灯泡了。" 封倚很不明白的回望他。之前的误会现在一点痕迹也不留。 "我们该走了,明天的事情还很多,今天要去整理一下。"良解释。 "那好吧......"封倚很是遗憾的说。"什么时候来接少桦呢......?" "灰牧!"良叫他的死对头 "二位走慢点,我马上回来。"灰牧对道璇和少桦说到。他快步的走到良的身边:"什么事?" "他们约会结束以后把少桦送到我家。"良的口气和发号施令没有两样。 "不是吧......"灰牧孩子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你的住所呢?你又不让人告诉我。" "去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找私家侦探调查我。" "哪的话。不过是想更多的了解你而已......" "行了,记住了。要是他出一点事,我不会放过你的。"良的脸色一点也没变,还是一张黑桃杰克的模样。 "......好吧......原来他是你罩的,小弟我不惹。"灰牧的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在商场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人。 良很讨厌他们之间的谈话,他摆摆手形式上的道别,然后就拉着封倚头也不回的打车走了。 一上车,良就点起了烟。他猛抽一口,像是有极度不顺心的事。 封倚乖乖的靠在他的身上。司机从倒车镜中看到这样的景象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的不自在。 封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四年里,他和多少的兄弟并肩而行,或是搂搂抱抱的,在许多地方的人都会将他们当作厌恶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是封倚也嘲笑那些人的胆怯。至少他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比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封倚的心还是纯洁的。 良的手搭在封倚的肩上。封倚伸出手去抢--或更确切地说是娇拿过良的烟,自己抽了起来。 "现在你抽的是什么牌子?"良问。 "万宝路。"封倚回答说。 "呵......劲够大的......"良说着不知道有什么用意的话。 "你觉得道璇怎么样?"良又问。 "她还不错,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封倚照实回答。 "什么意思?你难道觉得我是纨绔子弟的典型?" "......哑......"封倚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 "怎么会这样?"良象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再怎么说我的女人缘还是不错的呀。"良的口气象在玩笑,但是他的脸却一点也没有笑的样子。 "女人缘?这就是纨绔子弟的象征。"封倚说。 "什么?"良阴晦的转过脸问。 "啊......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封倚急于开脱,随口找了个理由。固然这个理由幼稚得可笑。 "我什么都听到了!"良又点燃一根烟,车厢里顿时烟雾缭绕。 "......" 一时间的沉默让两个人都受不了。 良很自然的去吻封倚。两人的烟在车里是两个耀眼的红点,一闪一闪的。司机的鄙夷又出现了。 良很不屑的说:"下次我一定会记得开车的。"封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明白了,觉得好笑的笑出了声。 其实是没什么的。封倚想. 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事情。也许是良习惯了别人的遵从,从来不用看人的脸色行事,他是没有经历的人,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鄙视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 封倚望着窗外,想着五年前的事情。 良的手拦着他的腰,恬然的享受着车里的暧昧气氛。 下车时司机仿佛很不情愿的收着良的钱。 良和封倚很快的上楼。他们没有心思去管司机的心情。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会这样。 良的出镜率很高,他是知名的人。那个司机也许并不认识他,但或许司机是知道他的,只是看见自己常常听说的人竟然是这样,未免失望。 在楼上,封倚享受的是"家"气氛。 他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嗅着十月的味道。 也许他真的是对什么着了迷,鬼使神差的竟然会很喜欢这里的感觉。十月的时间几乎是个禁忌,这个月中的一天是良的生日,但良从未告诉过他。封倚不明白的是,良和他之间既有了感情,但为什么他的感觉却是不真实的?今天上楼的时候,良很自然的避开了司机的眼光,不是出于不屑,而是逃避。良的感受再怎么的隐藏也逃不过封倚的眼睛的。同样的,封倚的一举一动良也是心知肚明的。 良很爱干净,近乎洁癖的爱。不过这是表面现象,没有谁比封倚更了解私下的良--总是喜欢做些毫不顾及颜面的事情。 良的烟瘾更大,封倚的记忆里他一天的烟量是两包。烟灰常常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而良呢?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呵--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远得封倚都忘了它发生的时间。也许是几年前,最长不过五年,他为什么就记不清了呢...... 浴池里的水哗哗的落个不停。封倚很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如果当初被带走的是少桦,现在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呢......自己会不会正是个意气风发的学生?姣好的成绩和出色的女人缘......女人缘......女朋友的感觉是什么?一个甜蜜蜜的"家",和一对蹦蹦跳跳的孩子;或者有许许多多的压力与幸福......幸福......那又是什么......良给的算什么......是爱吗......为什么会不安......到底怯懦的是谁......良的爱情会有多久......良现在给的是不是爱情......也许只是一种游戏的方法......玩具......自然是封倚......那玩具的所得算不算是"幸福"......有一天良离开了自己......又该怎么办......身上的伤已经不是药物或是金钱所能治愈的......他的青春、生命,有谁可以偿还......对少桦做的......真是个......禽兽......不如...... 想着想着,封倚不自觉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谓的缘, 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化解的羁绊。 少年的心像被人切开,伤口很深,却流不出血...... "小倚。"良洗完澡,带着浓浓的沐浴露的清香走了过来。 "洗完了啊......"封倚非常迟钝的应道。 他起身,向卧室走去。 良拉住他。k "......"他不明白的望着良。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愿明白的望着他。之所以用"望",是因为封倚觉得良和他离得是在是遥不可及。 "......"良也沉默住,他的话出不了口。 他想像平常一样的问封倚的心事,但始终没有问出来。 是因为有太多的抱歉不知该怎样说出口吧...... "......"封倚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地焦急,他说:"良......我去洗澡......" "......啊、是......去吧......" 良放开手,封倚走进卧室,然后出来,再然后进了浴室。 良始终是在沙发旁的。他的心不知道原因的闷住。 "我在卧室等你......"良的声音中是一些落籍的颓然。 这是怎么了......两个人同时开始了反省......因为少桦吗...... 时隔半个月,道璇与少桦的恋情已经在学校成了公开的秘密。除了那几个食古不化的老师,连开明校长都不敢再睁只眼闭只眼--两人的后台都够硬,但学生不学还成什么样子? "把你们的家长请来。" 校长的最后通牒都发出了,两个人都没有理由再逃避了。 "怎么办......"道璇问。 "......我相信我哥......" 少桦的回答让两个人的命运有了再一次的转动。 第 8 章 良不放心封倚单独到校,他坚定地说:"必须有我陪着。"封倚当然不是他的对手,败下阵来的顺从了。 两个人一同到校的轰动效应不亚于彗星撞上了地球。 "好帅啊!"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看上去好成熟!好酷......" "旁边那个年轻的比较可爱。像杂志上的封面人物一样!" "他们是谁的家长?" "是C班的少桦的家人。难怪少桦这么可爱,他的家人更好看啊。" "看看,小美发花痴了!" "没有!你们胡说!" ...... "良......你要和我来是不是为了吸引女生的......"封倚受不了良的招蜂引蝶,很不满的说。 "吃醋了?"良不在乎的说。 "吃你的醋?别想。"封倚不承认。他加快脚步的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良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地观察着这所并不是贵族学校中的少有的贵族小姐。 校长办公室中除了良和封倚他们,还有一个封倚从未见过的老头。他听见道璇叫他爷爷。 原本以为会是灰牧来的,没想到是个不认识的人。 封倚并不知道有什么不妥,但是良像触了电一般,愣在门口。 封倚没有察觉的走进去,当他发现良不见的时候转身叫他:"良,怎么了?" 老人像听见什么不悦的事情,非常生气的转身对良说:"怎么怕得不敢进来了?" 这时轮到封倚愣住了,他从不知道良还认识这样的人。 良不再犹豫的走进来,挑着眼对老人说道:"我没有怕过你。" "是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倔强。"老人说着,神秘的对封倚笑了笑。"他就是‘那个人'?" "是。"良极其不愿意在和他说下去,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我不管你对我怎么样,但是别忘了,我的东西是绝不允许有人破坏的。即使是你,爸爸。" !!!! 这个称呼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天呐!良叫他什么......爸爸......那道璇和他不就是...... 封倚也惊讶的看着良。 "......良,你......"封倚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校长,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完,我赶时间。"良黑着脸对校长说。 "啊啊......是、是的......那我......切入正题......是关于两位同学的......" "这又有什么值得谈的?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只要不影响贵校的升学率就行了。"良桀骜不驯的眼神是对他的生父--堇先生的不满。 谁知堇先生只当是与他闹别扭,不动声色的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连想法都和我一样。" "哼!"良不当回事的别过头。"说完了?"他很生气的问校长。 "啊......"校长一头雾水的望着他和堇先生,"二位还有事......" "有什么事!有事谁还会来!"良口气骤然变得重了起来。 "良!"封倚也似乎是被他的脾气吓到了,直拉他的衣服道,"这么凶干什么?" "他就是我未来的长儿媳?"堇先生问道。 "啊......"不仅仅是封倚,在场除了堇先生和良,没有一个人不为这样的问话惊讶。 "是不是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一家之主。" "哼!我现在不是你的‘家人'!" "但你还是姓堇。" 堇先生的话语着实让封倚为良捏一把汗。 "良......我们先走吧......"封倚不愿让校长和少桦难堪,拉着良就往外面走。 "我警告你,"良还是硬转过身指着堇先生说,"不准对他动手,否则我饶不了你!" 封倚抱歉的微微颔首,把暴怒中的良推了出去。 良狠命的抽着烟,快步的走出去。 "真是一点也没变。"堇先生不愠不怒微微笑道。 "良!"封倚追着良到了学校的门口,"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了?"良捏起封倚的下巴,"我怎样了?我不管怎样对他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你......"封倚忽然有一种很失望的感觉,他在良的身边,就什么也不是吗? 他踢踢脚边的尘土,有些不知所以的泄气。忽然之间,他无比的怀念起了自己和少桦在一起的日子。他的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慢了下来。 "快点!"良在前面吼了起来。 封倚抬头看了看良,他厥起嘴,很傲慢的说:"你让我快就快?" 这是宣战。b 良真想一巴掌打下去,但如果这样做了,他的父亲一定会在什么地方偷笑的。他于是强行拉起封倚的手臂拖出了学校。 "放开我!"封倚也从来没有过的生气。他使劲地甩着手臂,良也毫不松手的拽着他。无论怎样都不放开。 "良!放开我!"在街上,封倚几乎是用尽力气的吼道。他很生气,因为良刚才的话,他觉得满腹的酸楚。 五年的逆来顺受换来的竟然是一句"我不管怎样对他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良不仅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伤到封倚,他也认为即使伤到了封倚也不能将他怎样。他敢离开他吗?他敢抛下少桦离开自己吗?他不敢!所以在良的心里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堇良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封倚终于爆发的连打带踢的甩开了良。 良一脸的不敢相信,甚至是同样愤怒的瞪着封倚! "......你刚才说什么!"良吼道,不顾任何人的注视。 "堇良你是个混蛋!"也是报复的,封倚又喊了一遍。 良的额头上出现了鼓胀的青筋!他快步走到封倚面前狠狠的一拳头打在他脸上,登时,封倚头脑开始嗡嗡作响。有很烫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围观的人中有惊叫声。良拉着封倚很快的钻进了车里。 封倚靠着座椅,头仰得很高。除了头,更痛的是心! 发动机嗷嗷的叫着。良没有带他回去,也没有带他到医院。封倚也知道这点上根本不用什么治疗。但当他看到车是停在宾馆的停车场时仍是很伤心。 良强拖着他开了房。 在这样的房间里, 无论做什么封倚都觉得冰凉。 良今天没有说话,只是很粗暴的将封倚扔到床上。没有任何的前奏,也没有任何的爱抚,他占有着封倚,毫不客气地。 封倚头很晕眩,也同样的失望......不,也许更确切的说法是绝望...... 原来同性之间绝望的爱情就是这样的......永远无法更加真诚的在一起......不过是男人的玩物......一个发泄欲望的娃娃......不能有思考......不能有说话的权利.................. 绝望到封倚已经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他想也许在五年前真正封倚就死了......现在的不过是个幻象...... 天花板上是一个水晶的大吊灯,漂亮的装饰...... 很晕眩的感觉...... ...... 第 9 章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如果不是封倚说什么都要回来,他们就在宾馆里过夜了。 封倚讨厌宾馆。那是个不真实的地方。他有好几次都看见过朋友带着情人出入那里。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难道情人之间除了背叛和隐瞒就都没有了吗? 封倚泡在浴缸里,自从很多次被良上过之后,已经没有清洗自己的欲望了。可是今天他一遍又一遍的沐浴液涂在身上,不停的洗着。水换了一缸又一缸......现在觉得自己很脏!连乞食的野狗也不如!浑身上下被称为"爱的痕迹"东西看上去无比的丑陋!他想要将自己洗干净!干净到像一张白纸! 直到毛巾这样柔软的东西也将皮肤擦到要出血,他才住手,呆呆的望着镜子里自己悲哀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五年前的封倚到哪里去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很干燥的声响......封倚......五年前的封倚怎么会不见的...... 难道就是因为保护母亲和弟弟就义无返顾的被讨要高利贷的人带走吗?难道这样就可以让欠下钱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保全了吗?不不不............当时不是他自愿的......是那个女人为了护全自己和情夫的儿子才将自己出卖的!本来他不用变成这样的! !!! 浴室里的水声让良不放心的冲了进去。 不锁浴室门是封倚的习惯。因为以前锁了和不锁没有什么区别,良一样会有办法进来,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意。 浴室里,封倚歪歪捏捏的站起来,披着浴巾,听见开门声只是淡淡地看了良一眼,什么也不说的从他身边走过。身上还没有擦干,水珠滴个不停,在地毯上拖成一条细细的水文。 良不容分说地将他拉住,扯住他的浴巾将他擦干净了才放开了他。 封倚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走进卧室,倒头便睡。也不顾良怎样的说湿头发睡觉会头痛。 头痛? 哈!死了才称心!你就可以找个其他的娃娃好好的玩个够! 带着这样的心理,封倚沉沉睡去。 ......死了才好...... ......少桦看着自己说:烟花......好漂亮啊......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的逃亡中在山丘上看见的。之后封倚就被抓走了。走时少桦紧紧地拉着自己不放......那双手......很温暖...... ......很温暖...... 温暖的手掌放在封倚额头,等待着他睁开眼睛。 良温情的注视着他。 这个人,到底是恋人还是床伴呢?或者是玩具?可是,如果是这样,又怎么会在乎他怎么会想抓住他不放呢? 封倚醒来,看见是良,眼睛里露出十分陌生的表情。他不知道说什么,早上好吗?这是原来的问候。可是现在封倚一个字都不再想对这个男人说。 周末少桦回来就告诉封倚第二天有道璇的约会。 封倚很神经质的看着他,良正在一旁看书。 很突然的,封倚拉过少桦,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吻得少桦差点瘫软在地上! 良很愤怒的站起来,他推开少桦生气地质问:"闹够了没有!" 封倚轻轻的笑了一下。说:"他本来就是我的人。" 良的眼睛开始充血,他的玩物怎么可以这样和他说话?他狠狠的抽了封倚一巴掌。"贱人!"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少桦的面发这样大的火。 "我犯贱又怎么样?"封倚说,"你不是一样的喜欢?!" "你!"良气得嘴唇发抖。 "你如果觉得我不下贱又怎么会把我养起来?不正是我这样的贱人才能满足你吗!" 良觉得怒火无休止的燃烧着自己,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封倚说的话! 少桦愣在一旁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他觉得很害怕,这个房间里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少桦!出去!"良真的动怒了。他恶狠狠地眼神逼着少桦离开。 少桦怯懦的走出房子。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里去。 夜晚的风总比白天冷,想到明天的约会,他又不敢流落街头。 在楼下徘徊了很久,一辆豪华的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上下来的正是良死也不想见到的人......堇先生。 堇先生看到少桦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的,他和蔼的说:"出了什么事吗?孩子?"他的眼神就像疼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得少桦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什么的......孩子......"他哄着少桦,"明天你不是喝道璇还有约会吗?这么晚了怎么就不回家?""哥哥他们......吵架了......很可怕的......"对这个外人,少桦不管不顾的哭诉了起来,"他打哥哥......他们吵得好厉害......" 堇先生听他的话若有所思。他说:"到我家去,正好可以见见道璇。她也很想你。"慈祥得少桦要将他都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了。他乖巧的点点头,和他一起上了车。 第 10 章 已经十多天了,少桦的失踪让原本就不想说话的封倚更加懒于开口。良也察觉到了这次封倚是真的非常生气,即使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横在了他们之间。 少桦! 封倚发疯似的在各个街道上寻找!他的伙伴,曾经的情人们,甚至他还想去求助于警方。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第二天他还有道璇的约会啊! 封倚问过道璇,可是她说不知道。少桦根本没有遵守约定到约会地方去。 "......少桦......"封倚坐在阳台上愣愣的望着远方。楼下车车水马龙的,但是那个纤细的身影总是没有出现在熟悉的街道上。 封倚的心沉了下去,因为良似乎并没有少桦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他的少桦! 难道会是良找人带走了他?不不不......那天他们一直在吵架,吵得封倚直觉得想杀人!良也是吵红了眼睛,就差那么一点点,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 最后是良让了步,他累了,摔上门就蒙头睡了。 封倚呆呆坐在窗户前。他希望少桦会奇迹般的出现。 一整夜,楼下的车水马龙。 良早晨醒来时,封倚已经在阳台的矮栏下睡着了。 心疼,良的心生生的疼了起来。他走过去,刚跨到封倚的身边,封倚就突然的醒来了。"少桦!"他叫到。 "少桦?"良不满的瞪着眼睛。难道他的小恋人的眼睛里就只有他的弟弟! 良久的无言,良生气地甩门走了。 电话响了,封倚冲过去接,他几乎要哭了出来。 "哥............我............" "少桦!"封倚吼道,"你哪儿去了!" "我......我出去......散心......" "散心?!你快回来!"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封倚用尽了声音吼出来!他不知道这个弟弟有什么地方可以散心! 瑟瑟的少桦不安的看着眼睛里喷着火的封倚。 "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封倚毫不客气地吼道。 "哥......"少桦的声音因为做错事而显得底气不足。"我只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可以这样几天几夜的不回家吗!" "......"g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封倚抱着少桦颤抖着的哭道;"这几天,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常梦见那年的冬天......我不停的牵着你跑,烟花就在我们头上,所有的人都很开心,他们看见了有史以来最烂漫的烟花,而我......却要和你不停的逃跑!我看见好几个人......拖着我们,把我们分开,我想抓住你,但是他们力气大到我没有办法......我怕你再受苦!我怕啊!" "哥......" 少桦不知道......他哪里知道他的哥哥会有这样的担心?当年被带走的明明是封倚,如今他却担心安然无恙的少桦出事?! "我很好......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我不会有事的......良呢?他没在吗?" 少桦巡视着屋子,没有一丁点良的影子。 "他?"封倚从心里冷笑一声,"这几天本来他就很不爽,问他干什么,我迟早会离开他的!" "......"这般的不和谐,从少桦的入住开始就一直存在的。 堇良,都是你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我的哥哥不会这样的难过! 少桦的眼睛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哥,你不会再为他伤心了......" 他小声地说道。 第 11 章 在温哥华住了两年了。 封倚一个人在温哥华住了整整的两年。 少桦到了美国念书。他的学费什么的都是灰牧和堇先生支付的。 十一月二十三日。一场美丽的烟花。和封倚被抓走的时候一样盛大。 但是没有想到......那天晚上...... 如果不是法院的传票和听证席上的所见所闻,封倚是绝对不敢相信,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堇良会成为阶下囚。在被告席上,良一直看着旁听席上的封倚。 你该觉得高兴吧?、 这是封倚见到良之后听见的第一句话。 高兴? 封倚眯起了眼睛。 的确,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没有。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比他们吵架的时候更加的难受--他的弟弟,他最最信任的人,竟然是最后重要的证人! "哥,你不会再为他伤心了......"就是这个意思吗? 在商场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循规蹈矩的就把生意做大了。所以良的所有"罪证"都是放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家里的。是堇先生的棋局。因为从看守所出来后,灰牧邀请封倚到静处说话。 "你想救他吗?"灰牧问。c 封倚安静的埋着头。他因为生气而扭曲了脸庞。 他的弟弟背叛了他的爱人!当时良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说"我总算看穿了你",那样的冰冷刺骨!他以为是自己背叛了他吗?本来这样的误解对封倚来讲反而应该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借此离开这个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偏执可笑的、一次又一次的中伤自己换得奇怪的愉悦感。 "不想救他是吗?"灰牧的口气变得奇怪。也许在他看来,封倚应该毫不犹豫的就说"要"! "不......"封倚轻声地说,"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虽然他一直和您们有一些的过不去,但是不足以使你们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啊!" 灰牧的眼神变得黑暗:"理由是很简单的。我父亲需要一个可以继承家产的人,而我的哥哥就是最好的人选。而你--是个丑闻!" 最后几个字狠狠地刺在了封倚的心上。 丑闻! 封倚连一点反驳的勇气也没有了。 一个生事迷离的弃儿,一个用以抵债的娈童,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没有令人称慕的家世或者使人折服的才华。企业界的贵公子却是他的爱人。 "你要拖累他到什么时候呢?" 封倚颤抖了一下。 是啊,他要拖累他到什么时候呢?他这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除了会使良陷入性取向的丑闻里,还有什么能耐,还有什么作用?! "我......" 似乎是经过一个世纪的挣扎,封倚艰难的开了口。 "应该怎么做......" 灰牧等的就是这句话。 "离开他,不要再打扰到他的生活。这一点我会帮你的。温哥华是个不错的地方。" 封倚的眼睛眨了眨。温哥华是他希望能够养老的地方。 "不错。"封倚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陌生。 "少桦,我会安排他到美国去的。在这之前,他会到语言班学习的。" "......道璇呢?" "......" 这次是灰牧的沉默。 "难道你想拆散他们?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不幸福。" "难道你觉得他和道璇在一起就幸福?"灰牧的眼神迷离,"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难道不知道......第一次的性经验很重要,如果对方是同性,就很可能变成同性恋?" "你......" "明白了?" 灰牧的嘴角泛起的不知是为什么的微笑。 封倚几乎瘫倒。c 是他的杰作......悔了他的弟弟! "还好吧。"灰牧问。 封倚使劲的使自己平静下来。 "什么时候......去温哥华?"他觉得现在更重要的是这句话。 "尽快。你什么时候可以走,他就什么时候出来。" 封倚闭上眼睛。 "明天。" 因为选择了,所以没有后悔的余地。 "呼......"封倚渐渐的舒了一口气。 他到温哥华的当天,就接到良被无罪释放的消息。 从此以后,封倚学会了一个人生活。不同于闹别扭时的独居,现在是完全的无依无靠了,除了灰牧定时存入银行里的钱。 少桦的学业还很不错,受到老师的嘉奖。他上好大学的希望很大。 封倚到信箱前沉默的站住了。 少桦的信件总是很定时的到达。每天一封,绝不延期。 封倚看少桦的信,感觉上就是在完成一件必要的使命。在良的事情之后,封倚终于明白了"偕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梦想是多么的可贵。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在乎良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答应过灰牧不再纠缠良的生活,自然不可能再出现在良的眼前。 那天的烟花几乎迷蒙了他整片的神经。他的视线因为绚烂的焰火而变得混浊。 良被带走的感觉,和少桦当年被强迫分开的感觉一模一样。 封倚的手搭在信箱上,无力的搭着,周围的世界变成昏黄。 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就像拥有的总有一天会失去。这些桓古不变的道理在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中得以体现和验证。 我想你。 封倚默默地在心里说到。他知道现在无论怎样的呼唤也找不回恋人的身影了。 想见你。 他仍然抑制不住思念的狂潮。 良,我真的真的......想见你......想告诉你我的爱。别人骂做是俗套也好,恶心也好,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 在离开你的日子,我不停的思考,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这样的微妙--因为我们害怕失去对方。我们不能容忍相信彼此之间存在有任何的秘密。这是恋人间的占有。有时我会因此感到喘不过气来。你的爱压得我难受。但是离开了这样的压力,我就是深海的鱼,被人迅速的拉出海面。结果可想而知......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干吗这么沮丧着脸?" !奇迹吗?!"良!" 即使不可思议,良那张火爆的脸还是在封倚的眼前出现了。 "是我。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也没有一个拥抱?"他张开双臂,迎接扑来的恋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封倚不敢相信。 "我说服了他们。只要不影响到公司,问题不大。" 良摸索着封倚的脸。从血肉、到骨架。 "简直是个奇迹......"封倚小声地说。他知道,良此次必定经过了很严酷的洗礼。 "你就是我的奇迹。" 按捺不住的滚烫的眼泪倾泻而下...... "封倚......" "良........." "我多想你你知道吗?我知道你不告而别是多么的伤心,你知道吗?我在温哥华看见你,我有多么开心你知道吗!!" "良良良......"反复吟唱的只有这个锥心的字眼...... "如果再一次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答应他们......我要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回来......绝不会答应他们......决不会......" 眼泪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他们惺惺相惜的走过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成为了自然的血肉。他们的爱情在世界里不过是一朵小小的烟花。但是,这朵烟花的炫目与烂漫,成为了一个永恒的瞬间。因为--平淡,才是真正的不平凡。